李煜被称为“千古词帝”。作为帝王他无疑是失败的，但其艺术才华却非凡。精书法，善绘画，通音律，诗和文均有造诣，尤以词的成就较高，留下了不少不朽的篇章。

　　也许正是因为政治上的坎坷遭遇，使他的词在后期大多充满了凄苦思乡的愁绪。这首《子夜歌》也是这样。

　　子夜歌·人生愁恨何能免

　　李煜

　　人生愁恨何能免，销魂独我情何限!故国梦重归，觉来双泪垂。高楼谁与上?长记秋晴望。往事已成空，还如一梦中。

　　词的上片写作者感怀亡国的愁恨和梦回故国的痛苦。

　　“人生愁恨何能免，销魂独我情何限!”起首二句就由悲叹、感慨而入，用直白的方式抒发胸中的无限愁恨。“愁”是自哀，也是自怜，是自己囚居生活的无奈心情：“恨”是自伤，也是自悔，是自己亡国之后的无限追悔。也正因有如此“愁恨”，作者才“销魂独我情何限”，而句中“独我”语气透切，词意更进，表现了作者深切体会的一种特殊的悲哀和绝望。

　　“故国梦重归，觉来双泪垂”是把前两句关于愁恨的感慨进一步的具体化和个人化。李煜作为亡国之君，自然对自己的故国有不可割舍的情感，所以定会朝思夜想。可是事非昨日，人非当年，过去的欢乐和荣华只能在梦中重现。一觉醒来，感慨万千、双泪难禁。梦中的故国和现实情境的孤苦无奈，反差巨大，词人情绪也更复杂。

　　词的下片续写作者往日成空、人生如梦的感伤和悲哀。

　　“高楼谁与上”是无人与上，也是高楼无人之意，进一步点明作者的困苦环境和孤独心情。所谓登高望远，作者是借登高以远眺故国、追忆故乡。故国不可见，即便可见也已不是当年之国，故乡不可回，此恨此情只能用回忆来寄托。

　　“长记秋晴望”，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哀鸣。现实中的无奈总让人有一种空虚无着落之感，人生的苦痛也总给人一种不堪回首的刺激，

　　“往事已成空，还如一梦中”是词人的一种无奈感慨。在现实中，“往事”真的“成空”。但这种现实却是作者较不愿看到的，他希望这现实同样是一场梦。“如一梦”不是作者的清醒，而是作者的迷惘，这种迷惘中有太多的无奈，以此作结，突显全词的意境。

　　全词有感慨，有追忆，有无奈，有悲苦，这一切因其情真意深而感人不浅，同时也因其自然流露而愈显其曲致婉转。